15 December 2024

不彰人短,不炫己长。

【解释】不要彰扬别人的短处,不要炫耀自己的长处。

【分析】听到别人的缺点,就像听到父母亲的名字,耳朵可以听,嘴巴不能讲。然而嘴巴固然不可说人短处,如能使耳朵不愿听别人短处,那就更好了。大概来说,凡人谁没缺点,如果彰扬就不免传播,会减低他人声望,更会使他操守堕落,这种罪过应归罪谁呢?如果不是肆无忌惮的小人,是不会这样做的。
自己的长处,就应像善于经营的商人,能将钱财深藏不露最好;如果露出来,那就会危险。一个人一生要培养其长处,必要在韬光养晦的涵养下功夫,这样日新又新,然后才可成就真正的德行。老子说:“盛德容貌若愚(意即:具有高尚品德的人,他们的外表看起来,像是愚笨的样子)。”子思在《中庸》中说:“君子的为人之道,表面上文采不露,德行日久自能彰显出来。”这些圣贤训诲,已是如此清楚明示,我们每个人当要认真地自我反省。

故事一:春秋时代的楚庄王,有一天晚上邀宴群臣,宴会当中蜡烛突然熄灭,有位臣子喝醉了,就趁机拉了庄王爱妾的衣服;庄王爱妾就把他帽带拉断,并向庄王告状。楚庄王说:“我赐宴群臣喝酒,就是希望他们都能喝得尽兴;现在有人喝醉犯了点过失,如果要我以惩罚来显示妇人节操,我绝不会这样做。”于是庄王就命令左右侍者不准点火,并且传令:“今天与寡人饮宴,若不扯断帽带,就表示没有尽兴。”于是群臣都扯断帽带,尽情欢乐而散。后来楚庄王与晋国作战,正当战况危急,看到有一个人奋勇作战,对方将领因而撤退,解除了庄王危机;庄王一问之下,才知这位勇士就是那天晚宴被爱妾扯断帽带的臣子蒋雄。

故事二:宋朝的韩琦,久在中书职位,每次看到文字中有攻击他人隐私地方,就以手将它封缄标记,不让别人看到。
宋朝的王素(王旦之子)当谏官时,说人才难得,没事的时候,应为朝廷爱惜人才,不可责问他人隐私,故意彰显他人缺失。
宋朝的程明道(即程颢,号明道先生)当御史时,告诉君王说:“如让臣去劝谏补正别人的缺遗过失还可做到,若要搜索其他臣下的长短,来求得正直的美誉,臣实在不能做到。”
徐文贞在宴客时,有位客人偷取金杯放在帽中,他的手下寻找杯子,徐公说:“已经收起来了。”那人喝醉酒后,帽子掉地,杯子也落在地上,徐公假装不知道,还将金杯放在那人袖子里。
明朝的文征明(长洲人,即今江苏吴县人。擅长诗文书画,与徐祯卿等四人,称为吴中四才子),个性不喜欢听到别人过失,见到有人要说是非时,就很技巧地将他话题转到其他地方。以上几位都能忠厚自持,他们享有很大的福禄,而成为当代名臣,也是应该的呀!

故事三:从前有位田霁,仗恃自己才华,刻薄对待他人,对古圣先贤及当世知名人士,常喜好谈论指摘他们的缺失。死后,地府依据他所造下的业因,判他每天都要被三条蛇两条蜈蚣,进出身上七窍,满一年后,出生为女流。这是他妻子说在梦中所见情形。

【再析】张拱辰先生说:“不要轻易放弃他人善举,不要轻易听信他人言论,不要轻易使人得意忘形,不要轻易谈论他人缺失,这些都是自己修持忠厚的方法。”至于彰显他人短处,更是刻薄奸险根本;何况田霁这个人,更去毁谤圣贤人,冥府对他的诛罚,怎么可能姑息宽待呢?

故事四:宋朝的欧阳修,善于作文章,是历史上有名的大文学家,可是每当对待客人时,大多谈朝廷政事,而不谈及文章。而蔡襄则是精通政事,但他每当对待来客,大多谈论文章,而不谈及政事。两位都善于韬光养晦,不会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长处,所以最后都享有盛名,而且都有极显贵的地位。

故事五:唐朝高宗永淳年间,卢照邻、骆宾王、王勃、杨炯等四人,都因文章好而享盛名,人们都希望他们将来都很显贵。当时裴行俭(唐代名将,精通兵法、草书及隶书,兼通阴阳历数,精于面相之学)见到以后却说:“读书人想要有远大的成就,首先要看他的器度和才识,而后才看文章。王勃等人文章虽好,却是浮躁、浅薄,没有深厚涵养,这不是享有爵禄的才器;杨炯个性稍微沈静,如果能够善终,已是万幸。”后来果然如他所说。卢照邻、王勃、骆宾王三个人都是早死,只有杨炯活得比较久些。

【再析】从这些事实可以看出,才能不如学术,气节不如德量,文章不如行谊(品行道义)。古人早已明白告知这个道理,所以炫耀自己长处,是君子所不为。(尤其现代人,常把“值得骄傲”挂在嘴边,大家听了也都习以为常,并不认为是错;须知“满招损,谦受益”,惟有谦虚的人,才能真正享有福报。)

【嘉言】后汉崔瑗的《座右铭》说:“勿说别人短处,勿恃自己长处;施舍给人慎勿放在心上,受到他人施予千万不要忘记。世间的名誉不值得羡慕,唯以仁慈作为行事准则。心中思量后,再付诸行动,受人毁谤或议论,对我又有何伤害?勿让虚名超过事实,坚守如愚的静心,乃是圣人所称善。最可贵在污秽中,保持洁白不被染;虽然外表好像昏暗不明,但在内心却是含藏光明。个性柔弱的人容易生长,老子告诫不可太过刚强。不要小看见识浅薄的野夫,只要意志坚强,则其成就无限难估计。对言语要谨慎,对饮食要节制;而能够知足的人,不会有不祥遭遇。若能持之以恒,久而久之,其人格自然能像芬芳的香味一样传到各处。”

故事六:明朝的袁了凡在《谦德篇》说:“《易经》说:‘天的法则是减损盈满者而增益谦虚者,地的法则是改变盈满者而充实谦虚者,鬼神的法则是危害盈满者而施福谦虚者,人类的法则是憎恶盈满者而喜好谦虚者。’所以谦这一卦,六个爻都吉祥。《书经》上也说:‘自满就会招来损害,谦虚则会受到益处。’
我几次和许多人一同去参加考试,每次见到贫寒的读书人快要发达考中时,他们脸上一定都会泛出一片谦和安详的光采,仿佛可以用手捧取的样子。
在辛未年赴京会试,我们嘉善(今浙江境内)同乡一起去的共有十人,只有丁敬宇年纪最轻,而且非常谦虚。我告诉同去会试的费锦坡说:‘这位仁兄今年一定考中。’费锦坡说:‘何以见得呢?’我说:‘只有谦虚的人可以承受福报,你看我们十人当中,有信实诚恳不敢抢在人前,像敬宇的吗?有恭恭敬敬,凡事顺受,而且小心谦让敬畏,像敬宇的吗?有受到侮辱而不回应,听到毁谤而不争辩,像敬宇的吗?一个人能够做到这样,就是天地鬼神也都要保佑他,那有不发达的道理?’等到放榜时,丁敬宇果然考中了。
丁丑年在京城和冯开之住在一起,看他总是虚心自谦,容貌严肃,毫无骄气,大大改变了小时候的习气。他有一位正直又诚信的朋友李霁岩,经常当面指责他的错处,然而只见他平心静气地接受,未曾反驳一句话。我告诉他说:‘福有开端,祸有预兆。只要此心真的谦虚,上天一定会帮助他,你今年一定会考中科举。’后来果真考中了。
赵裕峰,名光远,是山东冠县人,童年时就在乡试考中举人,但是后来考会试却屡次不中,他父亲担任嘉善县主簿,裕峰就随同父亲到任。他很羡幕嘉善名士钱明吾的学问,就拿着自己所写的文章前往拜见,那晓得钱先生拿起笔来,竟把他的文章大幅修改;赵裕峰不但不生气,而且心悦诚服地赶紧改正自己文章的缺失。到了第二年,裕峰就考上了科第。
在壬辰年时,我进京朝见皇帝,并会见了夏建所,看到他虚心卑下,处处不为人先,谦冲的光采仿佛可以迎面照人。我回来就告诉朋友说:‘凡是上天要使此人发达,在还没开发他的福分时,一定先启发他的智慧;智慧一启发,那么浮华的人自然变得踏实,放纵的人也会自动收敛。夏建所温和善良到这种地步,上天当然要开发他的福分。’等到放榜,果然高中了。
江阴(今江苏江阴县)有位张畏岩,学问累积深厚,又擅长写作文章,在当时的读书人中颇有名气。甲午年到南京参加乡试,寄住在一座寺院里,当放榜时,榜上无名,于是他便大骂考官眼睛不清楚,看不出他文章好。
当时有一位道士在旁微笑,张畏岩马上转移怒火到道士身上,道士说:‘相公您的文章一定不好。’张畏岩更加生气说:‘你没看我的文章,怎知我写得不好呢?’道士说:‘我常听人说,作文章贵在心平气和,现在听到您大骂考官,心中非常不平,文章怎会写得好呢?’张畏岩听了道士的话,觉得很有道理,不知不觉地就屈服了,因而就回过头来向道士请教。
道士说:‘考取功名完全要靠命运,命里不该考中,任你文章再好,也是没用,必须要你自己先作个转变。’张畏岩说:‘既然是命中注定,那要如何转变呢?’道士说:‘造命的权,虽然在天,但立命的权,还是在我。只要能努力行善,广积阴德,什么福报不可求得呢?’张畏岩说:‘我是个贫穷读书人,能够做什么善事呢?’道士说:‘行善事积阴德,都是从心做出来的。只要常存做善事积阴德的心,功德就无量无边了。就像谦虚这件事,并不需要花钱,你为什么不自我反省,反而骂考官不公平呢?’
张畏岩听了道士的话,从此以屈己下人的谦恭态度克制自己,每天行善又修身,道德天天在增厚。在丁酉年,有一次梦见到一处很高的房屋里,看到一本考试录取的名册,中间有很多缺行,就问旁边的人说:‘这是什么?’那人说:‘这是今年考试录取的名册。’张又问:‘为何名册里有这么多缺行呢?’那人说:‘阴间对那些参加科第考试的人,每三年查考一次,必须是积德没有过失的人,才能登上名册。像册子前面的缺额,都是从前本该考中,但因最近品行轻薄,所以名字才被剔除。’后来他又指其中一行说:‘你最近三年来,自身修持颇为谨慎,或许可补这空缺,希望你要自重自爱。’果然张畏岩就在这次会考,考中第一百零五名。
由此来看,举头三尺,一定有神明在监视人的行为,能不能趋向吉祥避开凶险,这绝对是我可以自己决定的。必须使我存心端正,约束一切不善的行为,丝毫不得罪天地鬼神;而且还要虚心迁就委屈自己,使天地鬼神时时怜惜我,这样才有接受福报的根基。那些气盛盈满的人,必定不是具有远大器量的人,纵然侥幸发达了,也无法享受福报。所以稍有见识的人,必定不肯让自己的心量狭小,而自己拒绝可以得到的福报。况且谦虚的人,他还有地方可以受到教导,而学习善行没有穷尽,这更是进德修业的人,一定不可缺少的。
古时候有句话说:‘有心追求功名的人,一定可以得到功名;有心追求富贵的人,一定可以得到富贵。’人有远大的志向,就像树木有根一样。立定了伟大的志向之后,就必须念念都要谦虚,即使如灰尘般极小事,也要使人方便;能够做到这样,自然会感动天地,而造福便全在自己。现在求取功名的人,当初就未曾有真心,只不过是一时高兴罢了,兴致来了就祈求,兴致退了就停止。孟子曾对齐宣王说:‘大王如果真的喜欢音乐到了极点,那么齐国的国运差不多可以兴旺了。’(但是大王喜欢音乐,只是个人在追求快乐罢了;若能把个人追求快乐的心,推广到与民同乐,使百姓都快乐,那么齐国还有不兴盛的吗?)我对于求科名的态度,也是这样。(要把求科名的心,落实推广到积德行善上,并要尽心尽力去做;那么命运与福报,都能由我自己决定了!)

延伸阅读: 遏恶扬善。

以上资料来自:
《集福消灾之道(原名:感应篇汇编白话)》,王潮音整理,2010年2月最新版,承印处:福峰图书光碟有限公司,流通处:加影净宗学会(96, Jalan Reko, Taman Hijau, 43000 Kajang, Selangor, Malaysia)
***  备注:
以上问答每一字一句皆来自《集福消灾之道(原名:感应篇汇编白话)》一书,完全不含个人意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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